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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Counting Stars

#八月底就想写的故事，但一直拖到现在。“看星星”是我的定义中极致的浪漫，希望想象中的他们也可以亲尝

#为了行文方便本篇中出现“朋友圈”和“微信”等概念，可自行替换为韩国社交平台

#BGM: Amazing Day-Cold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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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nting Stars

北国的冬季来得早，只几场秋雨、几场凉，便已和零下二十几度的日子没什么两样。高楼下往来的自行车更少，寒风也愈发呼啸，路旁的枫叶还没来得及转红便被牵扯着拽了下来，飘落进匆匆出门时未曾扣好的衣衫。

距离开学早已过去近两个月，此刻正是期中季到来之前最后的闲暇。十佳歌手海选、新生舞会、剧星初赛，各类社团都趁着收心前开展最后的活动，五颜六色的海报争相霸占寝室楼的展板……但每每路过只会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金佑星从未质疑过自己加入青年天文学会的动机。他是读脑不读心的理科生，与此同时热爱歌曲方面的创作，开学季百团大战时诸如“看星星”等颇具浪漫色彩的字眼当然对他有着奇妙的吸引力。尽管，事实证明，迎新会上会长讲述天文理论的大谈特谈近乎磨灭了他一半的热情——天呐，他当时还特意拖着黄珉渽坐到第一排，但参加一些观测活动当然没问题，或许还能捕获更多的灵感，至少他那时这么想。

但大学想必是不断证实年轻人的想象力到底能有多么丰富的实验场。迎新时那位会长就半开玩笑说我们“青天会”别名“尹天娇”，顾名思义，“阴天教”，只要是有什么重大值得观测的天文现象，不好意思都是阴天，就像是被什么人暗中作法，没得商量。那时他只当是笑话听——年少不更事的时候总会把很多东西当玩笑，还暗地心想那位戴着金属圆框眼镜身着格子衬衫，看起来和幽默没有半点关联的学长怎么能这么好笑，散会后跑去要了他的微信。

“物理系的Hong Isaac”，他敲下备注，单独搁到社团相关的分组，再然后除去问过大物的部分习题以外也没怎么聊过天。九十月份青天会陆陆续续坚强地举办过两三次观测活动，但其中一次他碰巧不在学校，另外的时间则只是因为课程冲突而不得不选择放弃……对此他曾愤而发朋友圈吐槽，然后看到Isaac在底下评论深表同情，也就是那时他才忍不住戳进对方的朋友圈界面，趁着某堂水课从头刷到尾。

这年头不设置“仅三天可见”的人其实很少，尤其是那些看上去就不怎么好接近的学长。但他能看到的内容也不多，大抵是对方本就不怎么擅于表达，发布的图片除去青天会的迎新宣传，几乎都是旅行时候随手记录的风景照，世界各地的星空、云朵和海洋。每一张图片都看得出是非常用心地修过，类似磨砂的质感，加上边框裁成1:1大小，观感极度舒适。

退出界面的时候则发现那位会长把自己开学以来发的所有内容挨个挨个全赞了一遍。看起来是非常熟悉手机……竟然还比他先一步敲了小窗，金佑星看到Isaac发消息问这学期的课表。

“我每天都有晚课。”他切换回电脑上的聊天界面，历史记录里已经躺着好几次社团观测活动的假条，他也知道Hong Isaac找他到底是想说什么，“周末白天也经常有安排。”

然而他的会长好像并不是找他说正事的。“我看到了你发的一些歌词，”Isaac离题十万八千里，莫名其妙，“躺着看星星的那首……”

“学长也喜欢音乐吗？”

“……那首我很喜欢。”对话框似是延迟了几秒，而后就紧接着弹出来，“是的呀。”

就着这个问题他们紧接着聊了一晚上，再之后就没什么下文了，有关于英摇还是自然主义的讨论也被抛在脑后。总而言之，理论上来说金佑星对青年天文学会除去总是无法参加活动以外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别的深刻印象，直到令人昏昏欲睡的专业课上黄珉渽突然摇醒了他。

“哥，看这个。”他的绝佳室友调出推送界面给他看，“是青天会的消息，今晚有观测。”

“我怎么不知道最近有什么重大现象？”金佑星揉着眼睛，但直觉告诉他刚刚起过大风的夜里能见度的确会变高，至少没有阴天那么糟。

“说不定只是有星星就看呗。”黄珉渽随口吐槽一句就继续埋头记笔记，“九点钟开始，好像正好还错开了晚课的时间……”

“那看来我当时嚎的那几嗓子还有点用。”金佑星看他记得那么认真便开始划水，掏出手机翻到那条当时引发了直到凌晨的音乐讨论的控诉，看到除去固定底赞的Benji和黄珉渽以外也就只有Hong Isaac还评论了如此无聊的内容。

是啊，那时他便该意识到什么的。

夜晚八九点的寒风格外地冷。金佑星回到寝室换上最厚的羽绒服——通知里说这回需要铺着垫子躺在草坪上，所以既然大家都穿会得像只熊，那么他看起来至少也不会那么显眼。

又或者只有他这么想。打卡签到的那一秒，他就看到正在分发望远镜的副会长Zairo突然说自己忙完入场工作就要赶回去肝ddl，然后把青年天文学会的会长同学推到了他的旁边。

“社团里的望远镜比较有限，”他解释起来好像头头是道，“所以需要两个人共用一个。”

金佑星将信将疑地接过，但很显然Hong Isaac镜片底下无处安放的眼神告诉他至少这句话是真的。“那过会儿躺着看星星的时候也是要在你旁边吗？”他没忍住噗哧笑出了声。“喔是的。”是他听到那位会长的回复。

有时候他会不经意想，最后让他同意如此荒唐的安排的，无非是毫不在意的“无谓”，再加上无所畏惧的“无畏”。即便是草坪上已经提前铺好了毯子，愈渐深浓的寒气仍然像一道冷雾般悄悄渗进骨骼，成一份无可挣脱的寒凉。

两两结对的羽绒熊大抵都是原本便认识，此刻约莫都已开始抱团取暖。金佑星和他的会长交换眼神，各自也往彼此的方向挪动了几厘米。

他的呼吸显然已经在Hong Isaac冻得发冷的镜片上蒙了一层水雾。但对方好像并不在意，名为温暖的基本需求此刻似乎已经战胜了一切。

那副望远镜也不在他的手里。金佑星举着简化版的天文望远镜，思绪一时放空，只能听着会长在旁边讲解哪个方位是什么星座，自认方向感较好如他此时也找不着北，直到旁边那人注意到，然后轻轻伸手扶住他手里的镜筒。

“往那边看，”他说，“那就是北半球的双鱼座。”

“你怎么知道我的星座？”金佑星反问。

“社团的报名表上不是要写生日吗？”Hong Isaac好像是随口找了个推脱，每一个字节都在表示答案的显而易见，“刚刚我也看到了。”

“喔，那我们就来找找金牛座吧。”

“你怎么……”

“我发的每一条动态你都会给我点赞，”金佑星给自己加十分，“无论它们有多么无聊。你觉得对于一个刚入学两个月的新生而言，遇到这样的学长不会有所提防，至少要上到社团官网查一查他的资料吗？”

Hong Isaac笑得侧过头去：“说不定他只是热衷于刷手机呢？”

“这一点我没法质疑。”金佑星眨眨眼睛，只片刻就从他的口袋里没收了不断振动的手机。

“我不会跟你一起在这里看到很晚的。”他把那部手机搁到离Hong Isaac最远的地方，“再过几天是专业课期中考试，明天我还有院里的学工要忙活。要不是你们临时安排活动……”

“真巧，我也是放下ddl不管出来的。”

金佑星似乎愣了片刻，但Isaac继续说道，“因为终于有时间和课程不冲突吗？”

“Hong Isaac，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策划的。”

“如果我是的呢？”

“告诉我每一颗星星都叫什么名字吧。”金佑星笑着回答，“或许我会考虑放你一马。”

“星星会越看越多的……”Hong Isaac似乎想过要推脱，但至少这还是他的专业所长，不至于被更难也更离奇的任务绊倒。最后他们一起开始为那些还没有被命名的恒星赋予那串数字之外的名字，比如Zairo, Benji和小熊软糖，最莫名好笑的那一块就被称作Isaac。金佑星试图把他那副眼镜取下来，但因为被多次挠痒痒偷袭而以失败告终。

“别再这么安排活动了。”他最后说，“看看现在的时间，回去面对电脑……真的要疯。”

“我以为在洛杉矶长大的不会在意这种fantasy呢。”Hong Isaac压低声音吐槽道。

“等等，你怎么知道？”

“迎新会刚见面就跑来加我微信。”他似乎没忍住在笑，“我还从来没有跟哪个朋友聊到过凌晨三点……你觉得我不会多留意一下吗？”

“Nice try.”金佑星轻轻踹了他一脚，“今晚第224颗被命名的Isaac。回去吗？”

“好像不止这么多吧。”Isaac跟着站起身来。

“我绝对没数错……”

“我说过它们只会越看越多。”

Hong Isaac神秘地一顿，抬头张望一圈，最后才将视线落回到面前那人的身上。

“但那一片也已经数过了。”

金佑星坚守立场，尽管对上他视线的时候真的很想笑，“没有第2-2-5颗星星……”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喔，一直都是你在数数呢，我可不知道。”

“我会用更多大物习题来骚扰你的，物理系的Hong Isaac。”金佑星一脚踩松他的鞋带。

深秋夜里恣肆的寒风仍在呼啸，漫天星河被吹散，沉落进面前那人略微闪着光亮的眼眶。

“在此之前，先送我回寝室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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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P.S. 最后那段其实就是小红说“数漏了”的那颗就是星星啦，星星意识到是因为他生日是2.25~

以及，祝大家期中季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