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kalos

It's necessary to have wished for death in order to know how good it is to live.

【红星/Moné全员出没】Cerf-Volant



#写大逃猜难产到跑去摸鱼,好像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搞au写红星,不过惯例性地有Moné全员出没

#激情产物,搞完继续爆肝大逃猜

#题目叫Cerf-Volant, 意为“风筝”,是放牛班的春天里的曲子,这篇文大概也是贴合电影中的部分设定……我知道莫奈这群虽然皮但没这么顽劣,在此公开道歉x

#校园文连载不会咕咕咕的,也在爆肝中

#音乐老师红x领唱星


——————

Cerf-Volant(风筝)


[上]

Benji又在教室的白墙上乱涂乱画了,以一种色泽诡异的深黄色颜料。代数老师抱着圆规和教鞭走进门时不小心踩到了它,五十多个频段的哄笑很快一拥而上,在麻雀大的私立校园里来回震荡,惊走了偶尔栖息在树枝边上的飞鸟。

Hong Isaac弯身穿过铁栅栏的校门。如果方才那阵笑声有力道,大概是能把他头上的那顶礼帽吹跑。他循着园丁裁剪出的石子路,绕过繁花盛放的花坛,在外墙上爬山虎泛滥的教学楼里硬着头皮见到校长。我学音乐出身,文化科目恐怕仍在通识水平以下,他向接待他的助手坦白。但这没用,校长很快回复他以标准而又官方的微笑,展示堆积如山的辞呈,这个班上的孩子们刚刚气走他们的第十三任授课教师。

就这样,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半个上午的顽劣分子们得知,这位名叫Hong Isaac的先生将会是他们的下一任主管教师。

他踏上讲台,拿起粉笔准备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迎接他的首先是不知何来的纸团,它由崭新的练习册内页制造,周遭包裹着新鲜的粘液——是不巧感冒了的Zairo同学的鼻涕。

直到这时仍与他同行的校长予以呵斥,尽管这毫无威慑力的斥责真的只存活了约莫半秒。彼时那捣蛋的正单指旋转着他的帽子,下一秒便故意让它脱手,又稳稳当当地落在前面几排金褐色头发的男孩边上,帽沿与颅骨叩击做响。

教室里再度爆发多声部的哄笑,群起而攻之地嘲笑起他屡教不改的笨拙。名叫金佑星的男孩则是满不在意地撇嘴一笑,二郎腿就要翘到课桌上方,吹着口哨把这冤家前几日寻刺激跑到后山抓羊,却被踢下山的故事当成歌儿吟唱。

于是又不知是哪里传来好一阵噼里啪啦的刺耳轰响。这场面没见过吧?低沉的嗓音里是显而易见的嘲讽,Isaac注意到那孩子把头发染红。

新来的教师本能地握住还热乎着的教鞭,试图将呼之欲出的暴动镇压——然后他放下。校长已经撒手不管地离开,而他知道对于硬要跟外力对着干的弹簧,拳脚相加只会适得其反。

Hong Isaac轻轻叹了口气。

很明显学校是决定让这群孩子自生自灭了,午休的床铺没有他们的名字,就连进入公共的食堂也不被允许。孩子们的课表上空空荡荡,几乎能只由他一人承包。而他在白纸黑字的简历里所押上的,则是必生的愿景和必然的担当。

他无可奈何地转回身,在废纸团和鸡蛋的袭击里握笔写完了自己的名字。其间被灌水的粉笔断过三次,他便换三次,嘴角仍是平淡的笑。

-

被誉为放牛班的孩子们很快发现,这位新来的老师并不像原先那些一样,那么容易被气跑。

他已经打破了第八任,最长的两天的记录。招摇过市的时候Benji高举双手宣告道。他们如今那位老师仿佛真的把教育他们当成了事业,很快有人接话道,他们纷纷怀疑在属于教师的世界里,他和他们同样处于穷乡僻壤,以至于能将这奔劳的工作视为救命稻草。救命稻草,直到第五日他仍然只收到一份破败的练习册,再后来就没有了。但他仍然坚持批改,当他偶尔在课余时间里看到有人拿出他的讲义,Isaac也本能地为之驻足,予以指导。他和孩子们一同住在学校安排的宿舍,为了及时制止坏哥哥帮们的闯祸。他编排他们的名册,做着这份连学校都未曾完成的工作,每日每夜地记录着。

那该是一位真正的园丁,企图在最深的炼狱里建立天国!校长或许曾倚在窗边感慨,又略带轻蔑地转身离开,但Isaac初出牛犊,仍然太过天真。纵然他愿以信徒的姿态躬身传教,温柔如圣父的光芒跌落人间里,也只会脏了翅膀。

第六日清晨的早读时间里,他和以往一样抱着连夜编写的教案走进喧闹的课堂。个子高又眼尖的黄珉渽隔着窗玻璃发现了他的身影,他们的教室里便呈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寂静。

鼻孔里还塞着纸巾的班长Zairo乔装成要帮他分发讲义的模样,等到Isaac满怀感激地递出手里的教案,对方早已一溜身蹿到他身旁,把浸得湿润的鼻涕纸往他的嘴巴里塞。第十四任老师便本能地闪躲,正是这侧身闪躲的时间给了顽劣的孩子们变本加厉的机会。班长,他们的领头羊,只一回旋碰了碰门边埋伏的机关,五色桶装的颜料便从Isaac头顶倾斜而下,猝不及防地将他的衣裳全染成五彩斑斓的细碎色块。

那是Benji的颜料!很快有人供出替罪羊,那年轻有为的画家——印象派,莫奈!教室里头比熊还熊的孩子们欢呼着慢慢聚拢到一处,围绕着他们的画家和他的最后一个桶。这看起来完美极了,但还差一种颜料,不知是哪里又起哄道。也是在接二连三如潮水的怂恿下,距离他那只铁桶最近的金佑星带着手套抓起一把,朝他们的第十四任也是最后一任老师扔了过去。

Hong Isaac怔愣了半秒。

新鲜的、仍带着恶臭的“颜料”滴滴答答地浸透他乌黑的发丝,落在他的左半边脸庞。

始终在怀里被保护着的教案亦被污染,为了能够印出而不再亲手抄写它们,他曾连续三日写信,向校长乞求拓印室那侧廊道的通行许可。

他愤然而去。身后是一片整齐的,编排好的夹杂着哄笑的歌声为他送行。

这阵歌声由那名叫金佑星的男孩领唱。就在他也觉得自己就快要递交辞呈的前一刻,Isaac辨认出了那悠扬,仿若玫瑰雨露般清澈的喉嗓。

-

在独自换下衣裳,清洗完毕后,放牛班的第十四任教师重新回到教室,告诉他们今天上午本应留给数学的时间,他们将学习音乐课。

不知是他再次回来的举措极具耐性,还是他要在死气沉沉的校园里带来音乐启蒙的决定极具勇气,他面前的孩子们竟有一瞬全神贯注。

然而这显然是他的错觉。还没等到他翻开名册为他们编排声部,这群孩子们的交头接耳便转化为整齐划一的哄笑——不知何来的纸飞机精准地击中了他圆框眼镜背后挺立的鼻梁。但或许是出于好奇,他们仍然歪歪扭扭地排成了队伍,在自己老师面前哼哼起不知所云的唱词。

其间内容不乏下三滥的。Isaac在孩子们群起而攻之的嘲笑里略略皱起眉头,但上帝总会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打开另一扇未曾发掘的窗。他暗自庆幸着自己捕获歌声的耳朵和对于音乐的直觉,因为排除歌词上文才的匮乏和有关发声基本常识的欠缺,其中不少孩子都生来有着那由上天赐予,璞玉般纯粹而有待雕琢的声音。

他为孩子们排好声部,男孩子,青春期男孩子们的高中低声部。最后他看向那个先前留住他的男孩,示意他走到排排站好的高声部中央。

金佑星晃着腿坐到第一排的课桌上,眨眨眼向他抛出一个微笑。

Isaac转身在黑板上画下基本的简谱符号——它们长得像有不同读音的数字,难怪这老师要选择数学课去搞这些名堂。然后他望向孩子们的窃窃私语,教他们念这些符号,借气息发声而非拉扯喉咙,再后来他教他们该怎样去更好地融入自己的声部,如何试着创造共鸣。只要是课程表上被标记为代数或几何的部分,都会被他征用为音乐的殿堂,他在夜里点灯谱写适合这群孩子们去演唱的曲目,次日将手写而成的简谱复印分发。从单独一个个在他面前练唱到试着全班集体三声部的合音,有时校长会破天荒地走到这道被遗忘的拐角视察他的课堂,个子高又眼尖的红发男孩便会发现。他们将课桌摆回原来的模样,黑板上的数字便也不用擦。

到后来校长疑惑说刚刚听到有歌声,Isaac只低着头一笑,说对付这群熊孩子要寓教于乐。满脸狐疑的校长仍是满脸狐疑,这样他也看不到第十四任老师背后悄悄比着V的手指。

Hong Isaac毕竟是学音乐出身,即便他的文化课知识对于这群孩子们而言绰绰有余,音乐与歌唱才是他所在行。偷偷排练到第二首曲目的时候,他在高声部里找到了钢琴,又决定将那低声部的红发男孩单另作为独特的鼓点。他带他们排练,在学校的春游期间背地里去市里比赛,他们的第一首歌叫《放牛班的春天》。所有的故事,校长不去管顾,也自然从未发现。


[中]

转眼就是期中考试后的日子。为了更好看些的数据,学校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这个班上的孩子纳入学籍,自然也从未有登记分数的必要。然而这一切孩子们的家长都并不知情,他们只知道把自己的儿子送到这所顶尖的私立学校,享受全托管式的教育就够了,自己也只是需要在期中考试后的家长会上走过场似地抛头露面。

Hong Isaac接受他们的感激和拥抱,尽管那些风尘仆仆赶来的家长并不知道他已是孩子们的第十四任教师,也或许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然而哪怕事实是这样,他仍然拿出自己编写的花名册做着登记,努力记下每一个孩子的家长的模样。在期中季后的短暂时光里,他们拿到校长的准许回到家里,和他们的家人共度周末。

奔劳了半学期的老师收拾散落的签到表,准备回宿舍继续编写下一首曲子的合声。那首尚未成型的歌曲名叫《风筝》,他目送自己的学生回到各自的家人身边,那些前前后后的背影里拴着一条条隐形而不可见的风筝线。

手指忽而停顿。他这才发现签到表上有一栏是空着的。

Isaac快步走下楼梯,循着园丁裁剪的小径追了出去,在临近校门口的岔路里终于看到那个独自一人背着厚重的蓝书包的背影。

他认出那是他的领唱,那孩子的嗓音里彷如散落着遥远的星芒。但此刻他站在校门的岔路口前,却面朝着一拐弯就能回到宿舍楼的方向。

Hong Isaac叫住他:“为什么不回家?”

金佑星定定地收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没有家。”他面不改色。

“我的父亲,在……的时候,”他低头满不在意地摆弄着松动的领结,模糊的语句仍是有意混了吞音,“被人一刀子捅死了,短匕首,直直地插进肚子里面,肠子就那样流了一地。”

“……当时我就在旁边。”

放牛班的领唱转回身故意扯了扯书包,继续往校门那边走,直到温暖的触感抚上他的肩头。

“寝室楼在期中季期间会上锁。”Isaac温柔地提醒道,“但教师宿舍不会。”或许他接下来将会说出什么其实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鬼使神差,又或许只是身为教师的职责,“没有人曾与你们的音乐老师同住,如果你愿意且不介意的话,佑星,我的房里还有独立的空位。”

金佑星皱着眉头远远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偏过头去眯眼一笑,像是成功躲到伞下的野猫。

他在铺着地毯的房间里席地而坐,书包甩到旁侧的那张空床铺上。晚上Isaac带他光明正大地走进被一群同学们袭击过的教师食堂,又偷偷摸摸地找位置坐下,避开校长和教导主任们的目光。再晚些时候他躺在废纸堆里看他们的音乐……哦不授课老师点起烛灯,在白纸上自己画下五线谱然后伏案创作。他一激灵翻过去。

“这是什么?”

领唱看着摊开的乐谱上工整的字符:“这是我们的下一首曲子,它叫什么?”

Hong Isaac拿笔尖指了指歌词的题头——

“Cerf-Volant.”金佑星朗声将它读了出来。他们前些天刚刚在文学课上学到它,“风筝。”

第十四任授课老师点了点头。于是他的领唱很快继续开口道:“这首歌没有领唱。”

“最开始练习的那首其实也没有。”Isaac压低声音,轻轻笑着揭穿真相,“是你的声音让它有了足以带领整个声部的领唱。”

他略略停顿,又试探着问道:“你原先……在来到这里之前唱过歌,是吗?”

音色如玫瑰的男孩本能地眨眨眼试图闪躲,但最后选择坦白:“原先有过几个朋友,一起简单地练习过,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但我喜欢做一些新的尝试,Benji他们也很喜欢,多种多样的事情。”金佑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包小熊软糖,刺啦一声扯开包装,再一颗颗往嘴里塞,“他们会觉得这回低声部的旋律很无聊的。”他拿一颗软糖指了指自己老师手边平摊的乐谱,照着哼唱了几句,最后把那颗糖搁在一处音符上,“大概是说这段地方。”

Isaac把憨憨熊的软糖挪开,后来决定趁它还干净赶紧吃掉。他转头看着瘦瘦高高的男孩,手肘搁在木质的椅背上。

“你放过风筝吗?”

金佑星嚼着软糖,一脸莫名其妙:“什么?”

“风筝,这首歌里写到的风筝。”Isaac循循善诱地双手比划,“长长的方方的飞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领唱赶忙打断他儿童画一样令人绝望的比划,“很久以前放过。”

年龄三岁的Hong Isaac老师噗嗤一笑。

随即他又立马正色道:“那你应该会知道,高高飞翔的风筝下,总有风筝线在牵着。可能是你,也可能是哪个老爷爷,坐在公园的长椅边看风筝飞得老远,然后轻轻摇着手里的线。”

曾经被怂恿着掷出那团颜料的孩子沉默着若有所思。他刚刚在心里哼唱起高声部的旋律,恰如风筝飞翔在高高的蓝天。

“就像风筝。”Isaac似乎忘了眼前是一位没怎么学过文化课的学生,“你可以去寻找无限可能的机遇,飞翔在高高的蓝天之上,向更远的世界张开怀抱,越过高山,再越过海洋。”

“但那根风筝线永远是家。”

他的领唱厌恶地倒抽一口凉气。小熊软糖被拍扁在音乐老师的桌上,而在电光石火般的间隙过后,他略显冰凉的手指握住了对方的手掌。

-

Isaac最后还是没有在《风筝》里给金佑星同学安排领唱,但他单独写了一首曲子,不顾班长Benji等一众同学的哄闹破天荒地辟出整段的领声独唱,那首曲子名叫《清风拂过的海洋》。

轻抚着大海/轻盈的鸟儿栖息

栖息在被海水淹没的岛屿的石块上

短暂的冬天气息/你终于远去/到那遥远的大山

……

闹事要点火的Benji最终也被折服,成为领唱同学彩虹屁的承包者。或许是作为报答,金佑星同意他把这个合唱团的名字定为“莫奈”。

校长突袭式的视察越来越少。临近期末的寒冬里,总有更多的班级需要亲自操劳。与之相对的则是信箱里时而会塞满的各类邀请函。能够忙里偷闲的时候,他都会带着一帮歌唱家们以组织班级活动的名义前往市里各处,这份只有校长本人不知情的秘密早已使他们家喻户晓。

有时年级会议时偶尔请到他,Isaac便会听到校长不经意间提到,据说现在这一代的孩子们中间出了一群音乐天才,组成合唱团在演出,不知会不会是在我们学校这里啊。这时天才们的音乐老师便眉毛一扬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无辜模样,再躲着所有人的目光暗自在心里偷笑。

他知道自己这份欣喜并不仅仅来源于他自身始终怀揣的音乐理想。当所有私立学校的大门因为他的专业而牢牢锁上,只有这一处救命稻草朝他敞开怀抱——尽管事实并不如最初承诺的那样,但上帝关上一扇门时,总会为世间生灵再打开一扇窗。他无法以言辞形容内心深处的欣慰,仿佛真的能够带那群仅仅只是不小心迷途了的孩子们,沐浴和煦暖阳下的万顷春光。

只是在那之前,隆冬依然要来到。


[下]

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们在校门口的铁栅栏外连日连夜地聚集。天才合唱团的名声太响,他们根据前几日一场表演后孩子们脱下演出服换回校服时不小心遗落的一根领带,请来市里最好的侦探顺藤摸瓜地找到了这所偏僻的私立学校。

他们想看看那些孩子们的模样,装腔作势地请到整个市里最有名的市长,于是说着影响教学影响课堂的校长一路弯着腰亲自拉开门栓,把最好的报告厅,很多孩子们三年都见不到的那座报告厅为扛着摄像机的人群敞开。但他并不知道学校里有什么合唱团,光秃秃脑袋的校长站在台上,挠着愈渐稀薄的头皮,对着话筒干巴巴地虚势了半小时,最终等来了教导主任从各个班里招兵买马临时排练出的“合唱团”。

百忙之中抽出空闲的市长轻轻摇摇头,低声向身旁的秘书询问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这时突然不再结巴的校长赶忙接连摆手说不是不是,您再等等,重头戏都是需要铺垫的呀。

转身便终于召开了头一遭老师们集体出席的年级会议,挨个挨个地审问,说要是十分钟之内找不出到底是从哪个石头里蹦出来了个狗屁的天才合唱团,那可得是欺……欺校长之罪!

Hong Isaac沉默着。校长绕了几个弯终于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带着班上的孩子们复习前几天学到的词语:风筝。他看到平时趾高气扬的校长额头冒汗的模样,大概也猜了个十有七八。

他搁下粉笔,在最后的课堂上留下最后那个法语词汇,然后转身跟着校长来到会议室那边。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哪怕自己这一秒就举手站出来,在市长面前给学校给校长脸上贴金,到时候抽丝剥茧地追究到底,同样要把那把惩罚的镰刀搁到自己和那些孩子们头上——那些或许从小到大头一回能够感受到真的的快乐和自己的价值的孩子。而如果现在选择暂避,等到最后外界用更大的搜查力度一路追踪到底,到那时,则怕不是连眼下这一次能够光明正大地登台亮相,展示自己的机会也没有了。

至少还能再绚烂一回。至少还能够告诉这所学校和这个世界,那群孩子们可以拥有的模样。

Hong Isaac起身离开,叫来他的学生们。

他们身着校服走进众人的目光,在第十四任老师的指挥下合声演唱。

从放牛班的春天,到黑沉沉的夜晚,他们牵着风筝,走过清风拂面的海洋。

-

校长兴致勃勃地给孩子们换到另一间教室,洁白的墙壁被粉刷,木质的桌椅旁边阳光敞亮。

他们就要迎来自己的第十五任授课老师,这位特地由市里派来的老师将陪伴他们走过接下来的中学全程。校长头一回为学校里最脏乱差的放牛班的老师撰写辞退的信函,而在那封信件最终被送到Hong Isaac的信箱里之前,他其实已经打点好教师宿舍里所有的物品等待装箱。

新来的老师带着世界著名合唱曲的乐谱,向他保证对于这些难能可贵的天才,定会好好栽培以不负众望。Isaac留恋似地想了想,反手关上那盏在无数个熬夜创作,为了那群熊孩子们去谱写自作曲的深夜里,曾陪伴他的烛灯。

他提起皮箱,金属锁扣咬合,重叠了一阵猝不及防弹开的锁舌声响。

Isaac神情迷惑,他并不记得自己曾把房间的钥匙给了他的那位领唱。金佑星单手插兜倚在房门边上,从门房窃来的钥匙串叮叮当当。

“你要走了吗?”他轻描淡写地开口问道。

Hong Isaac轻叹口气,点了点头。

短暂的犹豫后他缓缓开口:“你记不记得……在那个周末,我给你讲过风筝。”

你可以寻找无限的机遇,飞翔在高高的蓝天之上,与命运的险阻顽抗,无忧无虑地奔跑,向更远的世界张开怀抱,越过高山,越过海洋。

——但你仍然要回家。

金佑星哼唱起《风筝》里高声部的曲调,轻盈如蜜糖般的嗓音在屋内流淌,点缀星光。他努力不去受到来自过往回忆的干扰,最终还是不争气地让泪水稀释了音色里黏稠的蜜糖。

——回到能够称之为家的地方。

他的肩上背着厚重的书包。在那辆无人送别的校车旁,他看到熟悉的一张张面孔一路叫嚣着打开了靠近花坛的玻璃窗——比划着曾经属于他们的M形手势,然后被新的那任老师喝止。

他们曾经的领唱将厚重的背包抛下,任他的老师伸出手,将自己抱到膝上。

-

FIN.


评论(18)

热度(3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