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kalos

It's necessary to have wished for death in order to know how good it is to live.

【Kevin Oh/Hong Isaac】Starlight, Star Bright(03)



#每当我写口红就要闹笑话系列,本篇最大的笑点在于我胡乱编了个考试机制,别太较真就好

#开学很忙,social jetlag使我一团糟,其间我私心最喜欢的两首歌给了我很大力量,所以这里写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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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The Lyr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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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时,他正站在那日未曾命名的湖边。

湖岸的暖风环住身体,似久违的相拥。最后的晚霞沉入比假山后方更远的天际线,他回想起这一路上曲曲折折的弯道,转瞬间便明白到底是要怎样漫长而又走不尽的路线,才能让带他进来的那人全然不顾学校大门口的戒备森严。

潮水无声地上涌,在视线里缓慢填充。

Hong Isaac辨认出那天自己搁过书本的石头。

倚在那块石头边上的,是一小时前仍在经历追光灯洗礼的,Kevin Oh的那把木吉他。

“刚刚进门时经过的应该是比赛的场馆吧。”

Hong Isaac拖着音,故作迟疑,“所以你是先把吉他放到这里……然后再去地铁站那边?”

被识破的人此刻却只率先席地而坐——

“我说过,惊喜。”

“但是如果你没有预料到我今天会来的话,”

Hong Isaac极低声地慨叹,脚尖处几颗小石子被踢远:“大概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惊喜吧。”

他没有回应Kevin Oh的视线,只像是默认了邀请一般坐到他的旁边。然而落在他肩上的目光安静而明烈,很快便与心跳的节拍暗中牵连。

“你是说——十佳歌手的总决赛冠军领完奖后拒绝晚宴,和他的朋友一起坐在湖边吗?”

Kevin Oh将手肘搁在膝盖上,噗嗤一声,仿佛是被自己逗笑。

夏夜的湖风瞅准时机恣意地撩拨,又或者只是因为重力,当他止不住咯咯笑到耸肩,额角偏长的发丝忽而垂下,遮住那双叫人出神的眼。

想要改变发型的年轻人大抵都有那么一个需要适应的过渡期。Kevin Oh眼疾手快地试图将那缕头发别至耳后,但面前的人显然先他一步。

“因为那位朋友是我?”Hong Isaac反问。

Kevin Oh看着他,帮他撩开头发的那只手已经及时收回,仿若无事发生。故而他也并未直接作答,视线迅速地在周围扫过一圈,最后回到他的吉他,回到他们此刻所在的那块石头。

“——这里应该坐不下第三个人吧。”

Hong Isaac埋着头笑了笑,身后自行车的摇铃声渐行渐远,许久不曾维修的路灯忽明忽灭。

坐在他旁边的人抱着吉他,毫无意义地拨弦。

暖色的灯盏之下,那人修长的五指轻轻扣住琴弦,它们的影子被打落,停在他自己的指尖。

——耳旁仍是木吉他的扫弦。

那首歌的前奏短暂,容不得他反应,但熟悉得惊人,仿佛来自遥远的记忆里,又好像很近。

近到只是能够感受到温度的身旁所传来的,沉缓而抒情的嗓音。

他认识那人温柔似呢喃的嗓音,铺展画卷般的陈述。他也熟知那段旋律,如肌肤与骨骼,如被那日的傍晚唤醒而逐一复现的梦影。

是在转角处迎面撞上时被他错拿的耳机里——

他听到,对方的播放器里,他曾写下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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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 Isaac不知是什么时候跟着唱了起来。

或许是发觉对方有些咬字不那么清晰,或许是执意要纠正某些被篡改的用词。属于他的那道温柔缓慢地融进合声里,似星辉点缀满地。

而后情感渐强,Kevin Oh自觉地退让,换作他为主导。眼神中却并无讶异,只像是终于印证自己一个久远生长,但始终顽固的“直觉”。

那把吉他刚刚也被递到Hong Isaac手里。面前那人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因为低头扫弦的动作而稍有滑落,Kevin Oh一时不知是该替他推回去还是索性直接摘掉,伸出的手指悬停在半空。

最后选择在镜片边缘轻轻地碰了一下。

“这首歌,它有名字吗?”

“暂时还没想。”Hong Isaac如实回答。

接着将吉他物归原主,“或许有什么建……”

Kevin Oh笑着把吉他搁在一旁。他收住问句。

“我只听得出来一句话。”

“哪一句?”

“最开始那里,”Kevin Oh思考片刻,“走着路*……是这么唱的吗?”

Hong Isaac点点头,算是默认,以及默许——

“那就叫这个。”

大抵是察觉到他偶尔夹杂的英文,想了想他又换成对方更为熟悉的语言,“A Walk.”

他并没有听到回应。

险些从鼻尖滑落的眼镜仍然未被它的主人所留心,Kevin Oh终于决定,把它摘下揣在手里。

没了镜片的双眼一时间难以聚焦,也就这么在对方面前卸去所有的伪装,真挚而坦荡。

周遭或明或暗的灯盏化为光斑,融进头顶正高悬的璀璨星河。

Kevin Oh重新拿起吉他:“我说,让你别看那些展板和宣传……”

他敲了敲琴身,“你听。”

Hong Isaac便将目光投向他旁侧的那双眼睛。

然而才过几个小节他便忍不住低声笑了。和先前在音源里听到的模样全然不同,仅由木吉他演绎的版本纯粹、简洁而宁和,偶尔亦会在细微的咬字处,暴露出语言上一知半解的青涩。

Kevin Oh辩解,直到两年前他都生活在纽约。

“那为什么来到这里?”旁边的人偷偷拨弦。

“因为……音乐。”Kevin Oh的回答近乎不假思索,“我的专业如果在那边毕业,大概会直接按照家里人的安排,去投行领域内工作。”

或许是觉得这样的回应过于敷衍,他思忖片刻后又补充道,“因为在这里能够见到你。”

“音乐总有着魔力。”他继续第二段主歌,在字里行间见缝插针地问道,“你呢,Isaac?”

“——关于这里吗?”

Hong Isaac刻意留出短暂的沉默。湖面上的光点被轻风吹散,似漆黑夏夜里纷飞的萤火。

Kevin Oh的语速很缓,他能听懂那首歌每个字在唱什么。那是一首有关于梦的歌曲,所以他接下来的讲述也开始不切实际。

他的故事从跟随父母来到的巴布亚新几内亚开始,南太平洋的飞鸟,礁石上的海潮,一些他也未曾预料过但难以释怀的旅行,最后都停在这里,因为那一副淌着他自己声音的耳机。

“那天我来这里,本来是想做告别。”他伏在膝盖上,伸手捡起旁边的一颗小石子,往湖面上抛了出去,“因为我知道……”

“Isaac,别这么说。”

他的神色中隐隐透着几丝不详,Kevin Oh停下和弦打断他。

刚刚被抛出的石子在水面上接连反弹,好像能漂到很远,但最后仍然不可抗地沉落下去。

Hong Isaac执拗地继续:“只是,如果……”

——如果,最后真的可以来到这里。

“It must have been a dream.”

刻意切换的语句落在狭窄静默的空气间隙,竟将Kevin Oh习惯于挂在嘴边的话语堵了回去。

——Then become it.

他看着那双坦荡如砥的眼睛,直到最后也想不出半点的花言巧语,便只遵守着那首歌曲的旋律,想要复现方才在舞台上最后唱出的语句。

“Don't wake me.”

带着磁性的声音轻颤着,近乎哽咽。

“Don't wake me.”

Hong Isaac试图借扶眼镜掩盖不经意间流露的情绪,而后才意识到早已没有那副镜片。

再后来Kevin Oh扯住他的袖口往地铁站一路狂奔,为了履行有关末班车的承诺。其间他似是说了些什么,低沉的话语散进呼啦啦的风声。

Hong Isaac只听见他说,那首歌名字叫做——

“化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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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的幸福/如果醒来/梦也会破灭吧

当闹钟响了/我也会哭吗*

……

空荡荡的车厢让他跟着记忆中的旋律哼唱,某部分的思绪被抽离,执着地要往反方向逃逸。

最后它们都回到现实所缚的身躯,因为半周后突如其来的手机亮屏。

他点进校方公布名单的网站,只看了一眼,随后便将手机反向扣合,抛进书桌抽屉的角落。

如天鹅滑行,如石头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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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为梦》是Kevin Oh在Super Star K7的夺冠曲,此处歌词参考机翻,如有疏漏请指出。

*: 最后那段句子系化用Leonard Cohen的诗句:

我像天鹅滑行/我像石头下沉/而时光远去/不理我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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